第九章

達瑞爾斯震驚地抬起頭和跪在他上方嘅那個神秘人嘅眼神對視在了一起。

他父親。

當達瑞爾斯和對方嘅眼神對視在一起嘅時候，所有嘅時間和空間感都消失了，他嘅一生都凝固在了那一刻里。之前所發生嘅種種現在都變得合理了：達瑞爾斯見到他嘅那一刻所產生嘅奇異感覺，那種熟悉嘅感覺，那種他意識里一直都揮之不去嘅感覺自從他們見面之後就一直在折磨著他。

他父親。

甚至連這個詞都聽起來不真實。

他跪在他上方，剛剛救了達瑞爾斯嘅命，擋下了那名帝國士兵致命嘅一擊，如果唔系他那一擊肯定已經擊殺達瑞爾斯了。他冒著生命危險在達瑞爾斯即將死去嘅那一刻一個人進入了競技場。

他甘冒這樣嘅危險都是為了他——他嘅兒子。但是為什麼呢？

「父親」，達瑞爾斯敬畏地喊道，他嘅聲音比耳語大不了多少。

意識到自己和這個他所遇到嘅最優秀嘅戰士有血緣關係嘅達瑞爾斯心裡產生了一股自豪感。這讓他感覺也許他也能成為一個偉大嘅戰士。

達瑞爾斯嘅父親伸手抓住了他嘅手，他嘅手穩定而有力。他把達瑞爾斯拉得站了起來，而當達瑞爾斯站起來嘅時候，他感覺如獲新生。他感覺他好像有機會來戰鬥和繼續下去了。

達瑞爾斯立刻伸手從地上抓起了他嘅劍，然後轉過了身去，和他父親一起面向了那隊一起朝他撲過來嘅帝國士兵。在現在那些醜陋嘅怪物都被他父親殺死了之後，號角聲再次響起，帝國又派出了一波士兵。

人們咆哮了起來，達瑞爾斯朝那些拿著長矛朝他們逼近過來嘅帝國士兵們那一張張醜陋嘅臉看了過去。達瑞爾斯打起了精神，他準備好去為了自己嘅生命而戰了，他感覺整個世界都慢了下來。

一個士兵衝上來將一支矛扔向了他嘅臉，達瑞爾斯在這支矛射中他嘅眼睛嘅前一刻躲了過去，然後在對方欺身過來抱他嘅時候劍一揮，用他嘅劍柄砸在了對方嘅太陽穴上，把對方砸倒在地。另一個士兵一劍朝達瑞爾斯嘅腦袋劈了過來，他躲閃了過去，然後衝上去一劍刺進了對方嘅肚子里。

另一名士兵從一旁衝了過來，他手裡嘅矛照著達瑞爾斯嘅肋部刺了過去，他移動地太快了，達瑞爾斯都來不及做出反應了，但是他卻聽到木頭和金屬嘅撞擊聲，他扭頭看到他父親出現了，在那支矛刺中達瑞爾斯之前用他嘅棒子擋下了它。然後他走上去用他嘅棒子捅在了對方嘅雙眼之間，把他打倒在地。

他父親拿著他嘅棒子轉身面向了那群攻擊他們嘅士兵們，噼里啪啦地一個接著一個把對方嘅矛拍飛了出去。他父親在士兵們之間舞動著，像只瞪羚般穿梭在他們當中中，他把他嘅棒子舞得如同一件藝術品般賞心悅目，他嘅棒子翻飛著精准地擊中了那些士兵，有時擊打在那些士兵嘅喉嚨上，有時擊打在他們嘅雙眼之前，有時擊打在他們胸前，把他們打倒得到處都是。他嘅行動如同一道閃電。

達瑞爾斯受到了鼓舞，發揮出了自己嘅真正實力，在他父親身旁瘋狂地戰鬥著，劈砍、躲閃、刺，他嘅劍和敵人嘅劍叮叮噹噹撞擊在一起，在火星四濺之中他毫不畏懼地衝進了敵群中。他們嘅身材比他要高大，但是達瑞爾斯有著更強烈嘅戰意，因為他不像他們，他系在為自己還有父親嘅生命而戰。他為自己嘅父親擋下了不止一次攻擊 ，把他從不可預知嘅死亡里救了下來。達瑞爾斯把敵方士兵殺嘅東倒西歪。

最後一個帝國士兵雙手高舉著劍朝達瑞爾斯衝了過來，而當他衝過來嘅時候，達瑞爾斯一個箭步衝上去，一劍刺進了他嘅心臟。對方睜圓了眼睛，身子緩緩僵住了，倒在地上死去了。

達瑞爾斯站在他父親身邊，他們兩個背靠著背，都氣喘吁吁地打量著他們嘅戰果。他們四周躺嘅都是帝國士兵們嘅屍體。他們兩個勝利了。

達瑞爾斯感覺在這裡，在他父親身旁他能面對這個世界上嘅任何敵人，他感覺和自己嘅父親一起他們系一股不可戰勝嘅力量。真嘅和他父親一起並肩作戰讓他感覺有些不真實。他一直都會夢見嘅父親系一個偉大嘅戰士。他父親終究唔系一個普通人。

一陣號角聲響起，人們歡呼了起來。一開始達瑞爾斯希望他們系在為他嘅勝利歡呼，但是這時競技場嘅另一端一座巨大嘅鐵門打開了，他知道最糟糕嘅戰鬥才剛剛開始。

傳來了一陣比達瑞爾斯聽到過嘅任何號聲都更響亮嘅號聲，他花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那唔系人吹響嘅號聲，而是大象嘅吼叫聲。當他心臟砰砰直跳著看著那座門打開嘅時候，令他吃驚嘅系，突然從門裡出現了兩頭通體呈黑色嘅大象，它們長著白到發亮嘅長長獠牙，它們嘅臉因為憤怒而扭曲了，仰身吼叫著。

它們嘅吼叫聲響徹了整片天空，它們抬起了自己嘅前腿，然後重重地踩了下去，踩得大地震顫了起來，震得達瑞爾斯和他父親嘅身子都失去了平衡。它們身上還騎著手拿著長矛和劍，從頭到腳都包裹著盔甲嘅帝國士兵。

當達瑞爾斯抬頭仔細朝它們看去，看到它們比他這輩子遇到過嘅任何動物都要大嘅時候，他知道他和自己嘅父親沒有辦法取勝。他扭頭看到他父親毫不畏懼地站在那兒，帶著一臉嘅視死如歸站在那兒，並沒有後退。這給了達瑞爾斯力量。

「我哋贏不了，父親」，達瑞爾斯在那兩頭大象開始衝過來嘅時候說出了這個顯而易見嘅事實。

「我哋已經贏了，我嘅兒子」，他父親說道，「站在這裡直面它們而唔系轉身逃跑我哋就已經贏了，我哋就已經打敗它們了。今天我哋嘅肉體可能會死在這裡，但是我哋嘅精神將永存，而且這也將系一種英勇之舉！」

再沒有說一句話，他父親發出了一聲大吼，開始衝刺了起來，達瑞爾斯也受到了鼓舞，隨著一聲大吼，在他身旁衝了上去。他們兩個衝上去迎上了那兩頭大象，他以最快嘅速度奔跑著，甚至連這種看似赴死嘅舉動他們臉上都沒有猶豫。

達瑞爾斯並沒有像他所料想嘅那樣和大象直接發生碰撞。他躲過了那名騎在大象背上嘅那名士兵向下朝他扔過來嘅那支矛，然後他舉起了自己劍，在那頭大象朝他衝過來嘅時候一劍砍在了它腳上。達瑞爾斯不知道怎麼來攻擊大象，也不知道他嘅這一擊能不能起到什麼作用。

他這一劍沒起到作用，只系在它身上擦破了點兒皮。那頭巨獸被激怒了，垂下它嘅獠牙向旁邊一甩，撞在了達瑞爾斯嘅肋部。

達瑞爾斯在空中飛了足有三十尺，感覺自己被撞暈了，背部著地落在地上，滾落在了塵土里。他在地上滾了一圈又一圈，他隱約聽到了觀眾們嘅吼叫聲，同時試著去把自己嘅呼吸調整過來。

他扭頭試著去看清他父親嘅身影，因為他很擔心他，他通過自己眼角嘅余光看到他把自己嘅矛向上朝一頭大象嘅其中一隻嘅眼睛射了過去，然後在那頭大象衝向他嘅時候滾到了一邊。

那系完美嘅一擊，他嘅矛穩穩地扎在了大象嘅眼睛里，大象隨之發出了一聲尖叫，吼叫了起來，它腳下一絆，跌倒在地，並在地上一滾，連另一頭大象也一起帶倒了，帶起了一陣巨大嘅塵土。

達瑞爾斯爬了起來，他得到了鼓舞，堅定了自己嘅決心，把目光落在了其中一名從大象身上掉下來滾在地上嘅帝國士兵身上。那名士兵跪了起來，然後轉過了身去，他手裡仍然抓著他嘅矛，瞄准了達瑞爾斯父親嘅後背。他父親站在那兒，毫無防備，達瑞爾斯知道片刻之後他就要被殺了。

達瑞爾斯立刻行動了起來。他朝那個士兵衝了過去，舉起他嘅劍，將他手上嘅矛劈飛了出去，然後劍一揮，砍掉了他嘅腦袋。

人們歡呼了起來。

但是達瑞爾斯沒時間來享受他取得嘅勝利：他聽到了一聲巨大嘅轟隆聲，他扭頭看到另一頭大象已經站了起來，而騎在它身上嘅士兵則向他撲了過來。來不及跑到一邊嘅達瑞爾斯躺在地上在那頭大象嘅腳踩下來嘅時候抓起他嘅矛將它竪了起來。他等到最後一刻才在那頭大象要把他踩進土里嘅時候滾到了一邊。

大象嘅腳在他旁邊離他只有幾寸遠嘅地方踩了下去，達瑞爾斯感覺一陣強風吹打在了他身上，然後他看到那頭大象踩在了那支矛上，隨之聽到了一聲慘叫和矛刺進肉里所發出嘅聲音。那支矛直插在那裡，整個插進了它腳上嘅肉里，從另一端穿了出去。

那頭大象弓身跳起來發出了一聲慘叫，繞著圈跑了起來，而當它這麼做嘅時候，騎在它身上嘅那名帝國士兵失去平衡從五十尺嘅高處掉了下來，尖叫著掉下來摔死了。

那頭仍然處在暴怒之中嘅大象把頭朝另一邊一甩，它嘅獠牙猛地撞在了達瑞爾斯身上，再一次把他朝另一個方向撞飛了出去，達瑞爾斯感覺他嘅肋骨好像都斷了。

達瑞爾斯手腳並用爬了起來，試著平復自己嘅呼吸，他抬頭看到他父親正勇猛地和幾名被放進來幫助其他士兵嘅士兵們戰鬥。他拿著自己嘅棒子又系轉身又系砸又系捅，在各個方向上擊倒了他們好幾個人。

第一個倒下嘅那頭眼睛里仍舊插著矛嘅大象在另一名跳到它背上嘅士兵嘅抽打下重新站了起來。在他嘅導引下，那頭大象立了起來，然後徑直朝著仍在繼續和其他士兵們戰鬥嘅達瑞爾斯那毫無防備嘅父親衝了過去。

達瑞爾斯看著這一切在他眼前發生，他無助地站在那兒，他父親離他太遠了，他無法及時趕到那裡。他看到那頭大象轉身朝他衝了過去，時間隨之慢了下來。

「不！」達瑞爾斯尖叫道。

達瑞爾斯驚恐地看著那頭大象徑直朝他那毫無防備嘅父親衝了上去。達瑞爾斯在戰場上奔跑了起來，衝過去想及時救下他。但是他知道即使他跑也只會系徒勞嘅。看起來就像世界在他面前緩慢地崩塌。

那頭大象垂下它嘅獠牙衝了上去，從他父親嘅後背上刺穿了進去。

他父親發出了一聲慘叫，那頭大象把他高高地舉到了空中，鮮血從他嘴裡湧了出來。

看到他父親這位他所見過嘅最勇敢嘅戰士被那頭大象嘅獠牙穿透和高舉到空中，在那裡做著垂死嘅掙扎，達瑞爾斯感覺自己嘅心都糾在了一起。

「父親！」達瑞爾斯尖叫道。

第十章

索爾格林站在船頭，手裡緊握著劍柄，抬頭驚恐地看向了那頭從水底冒出來嘅巨大海怪。它身上嘅顏色系和下面嘅海水一樣嘅血紅色，它升得越來越高，把血之領地裡僅剩不多嘅一點光線都擋在了外面。它張開自己嘅巨嘴，露出了裡面一排排嘅獠牙，它把自己嘅觸手朝各個方向伸了出去，其中有些觸手比他們嘅船都要長，就好像系一隻從地獄深處爬出來嘅怪物在伸手給他們一個擁抱。

然後它朝他們嘅船撲了下來，準備把他們全都包住。

在索爾格林旁邊，瑞斯、瑟麗斯、歐科納、英德拉、馬特斯、埃爾登還有安吉爾全都拿著他們嘅武器站在原地毫不畏懼地面對著這只怪物。索爾感覺亡靈之劍在他手裡震顫著，堅定了自己嘅決心，他知道他必須採取行動了。他必須保護安吉爾還有其他人，他知道他不能等著讓那只怪物來到他們面前。

索爾格林衝上去迎上了它，他高高地跳到船舷上，把劍高舉過了他頭頂，它嘅一根觸手朝他橫掃了過來，他嘅劍一揮，把它砍掉了。那根被砍斷嘅觸手咚地一聲掉在船上，把船砸得一顫，然後在甲板上一直滑到了船舷邊才停下。

其他人也沒有猶豫。歐科納一連朝怪物嘅眼睛射出了好幾支劍，而瑞斯則砍斷了它另一根朝瑟麗斯嘅腰落下去嘅觸手。英德拉扔出她嘅矛，刺穿了它嘅胸膛，馬特斯揮舞起他嘅連枷，切斷了它嘅另一根觸手，而埃爾登則用他嘅斧子一下砍斷了它嘅兩根觸手。他們這些預備隊隊員們一齊撲向了這只怪物，像一台精密嘅機器船攻擊著它。

失去了幾根觸手怪物憤怒地大叫了起來，它也被箭和矛射中了，明顯被他們這配合在一起嘅攻擊打了個措手不及。它嘅第一波攻擊停了下來，它嘅尖叫聲因為攻擊受挫而變得更響了，它把身子猛地升向了天空，然後又以同樣快嘅速度鑽入了水下，激起了一陣巨浪，讓他們嘅船搖晃了起來。

索爾疑惑地盯著這突然降臨嘅安靜，有那麼一刻，他以為它可能已經撤退了，以為他們可能已經打敗它了，尤其系在他看到那只怪物嘅血在海面上流成了一片嘅時候。但是這時他心裡產生了一種不祥嘅預感，因為這一切都太安靜了，太快了。

這時他才意識到這只怪物要做什麼了，但是卻已經太遲了。

「抓穩了！」他朝其他人大吼道。

索爾還沒說完就感覺他們嘅船搖搖晃晃地向水面上升了起來，升得越來越高，直到最後它升到了空中，完全落入到了怪物嘅觸手裡。索爾向下看了過去，看到了位於船下方嘅那只怪物，它嘅觸手把他們嘅船從頭到尾整個包裹了進去。他做好了迎接即將到來嘅碰撞嘅準備。

怪物把他們嘅船扔了出去，它像一個玩具般在空中飛過，他們全都設法穩定搏命抓緊了，直到最後他們嘅船終於落回了海裡，在海裡劇烈地搖晃了起來。

索爾和其他人都脫手在甲板上朝不同嘅方向滑了出去，隨著船嘅顛簸而撞擊在了木頭上。索爾看到安吉爾在甲板上朝船舷邊滑了過去，很快就要從船舷邊滑出去了，他伸手抓住了她嘅小手，在她恐慌嘅目光里緊緊地抱住了她。

最後那艘船終於不再顛簸。索爾爬了起來，其他人也一樣，為接下來嘅攻擊做好了準備，他一爬起來就看到那只怪物觸手翻飛著全速朝他們游了過來。它從四面八方抓住了他們嘅船，它嘅觸手從船邊爬上來，爬到甲板上朝他們伸了過去。

索爾聽到了一聲慘叫，他循聲看了過去，看到系瑟麗斯，一根觸手纏在了她嘅腳踝上，她在甲板上被扯得向外滑了出去。瑞斯大劍一揮，砍斷了那根觸手，但是另一根觸手卻以同樣快嘅速度纏上了瑞斯嘅胳膊。越來越多嘅觸手爬上了船，當索爾感覺他自己嘅大腿上也纏上了一根觸手嘅時候，他向四周看了過去，看到他所有預備隊裡嘅兄弟們都在瘋狂地揮砍著那些觸手。但是他們每砍斷一根卻又有兩根出現。

整艘船上都被它嘅觸手爬滿了，索爾知道如果他不趕緊做些什麼嘅話他們就全都會被徹底吸進水里。他聽到從高空中傳來了一聲尖叫聲，當他抬起頭來嘅時候，他看到從地獄里放出來嘅其中一隻惡魔在他頭頂嘅高空中飛了過去，在飛走嘅時候還向下露出了一個嘲笑。

索爾閉上了自己嘅雙眼，他知道這系對他嘅一個考驗，系他生命里嘅一個重要嘅時刻。他試著去把外界嘅東西都摒除在腦海之外，完全注意力集中在自己嘅內心世界，集中在他嘅訓練上，集中在亞岡身上，集中在他母親身上，集中在他體內嘅力量上。他比這個世界都要更強大，他知道這一點。他體內擁有著超越這個世界嘅力量，這只怪物屬於這個世界，但是索爾有著更強大嘅力量。他能召喚出自然之力，召喚出創造出這只怪物嘅力量，把它送回到了它從那裡出來嘅地獄里。

索爾感覺他四周嘅世界慢了下來。他感覺自己嘅手掌上生出了一股熱意，這股熱意穿過他嘅胳膊來到了他嘅肩膀上，然後又帶著一股刺痛感回到了他嘅指尖。感覺不可戰勝嘅索爾睜開了他嘅眼睛。他感覺到一股強大到讓人難以置信嘅力量透過他嘅雙手射了出去，那系宇宙之力。

索爾伸出手，將他嘅手掌按在了怪物嘅觸手上，當他這麼做嘅時候，他嘅手在那根觸手上灼燒了起來。怪物立刻從他大腿上收回了觸手，就好像系被燒到了一樣。

索爾站了起來，他就像換了個人似嘅。他扭頭看到那只怪物嘅頭在船邊後仰了出去，張開嘴準備把他們全都吞下去。他看到他預備隊裡嘅兄弟姐妹都在向它嘴邊滑，就要從船邊被拖下去了。

索爾發出了一聲大吼，朝那只怪物衝了過去。在它還沒能吞下其他人之前索爾就朝它撲了過去，棄劍轉而伸出了他那雙炙熱嘅手掌。他抱住怪物嘅臉，將手掌按在了上面，而他這麼做嘅時候，他感覺他嘅手掌在燒灼著它嘅臉。

怪物尖叫著，扭頭著，試圖掙脫他嘅手掌，但是索爾卻一直都緊緊地抱住了它。慢慢地，怪物嘅觸手開始一根接著一根松開了船，而當它松開觸手嘅時候，索爾感覺自己體內嘅力量還在增強。他緊緊地抱著怪物，舉起了自己嘅雙掌，當他這麼做嘅時候，他感覺到了怪物嘅重量，怪物越升越高，很快就懸浮在了他嘅手掌之上，他嘅力量讓它飄在了那裡。

這時，當怪物來到他們頭頂足有三十尺嘅地方嘅時候，索爾轉身將他嘅雙手朝前方拋了出去。

怪物在船上打著旋尖叫著向前飛了出去。它在空中飛出去嘅足有上百尺嘅距離，直到最後它終於不動了。它在一聲巨大嘅水花四濺聲中掉進了海裡，然後沈到了海面之下。

死掉了。

索爾安靜地站在那兒，他全身仍然在發熱，其他人都慢慢地一個個聚在了一起，站起來來到了他身旁。索爾氣喘吁吁地站在那兒看著外面血色嘅大海，腦子里還系暈暈嘅。在大海另一邊遠處嘅地平線上，他嘅目光定在了那座若隱若現嘅他知道他兒子呆在那裡嘅黑色城堡上。

系時候了。現在沒有什麼能阻止他了，終於到了讓他來把他兒子救回來嘅時候了。

第十一章

瓦路西亞在帝都嘅大街上站在她嘅眾大臣面前震驚地盯著她手裡嘅那面鏡子。她從各個角度仔細打量著自己嘅臉，她嘅半邊臉依舊美麗，但是另一半卻被毀了容，被融掉了，她自己看著都感到了一陣惡心。她嘅容貌還有一半剩下嘅這個事實不知為何讓這一切變得更加糟糕。她意識到，如果她嘅整張臉都被毀容了事情會變得簡單點，因為那樣嘅話她就記不住自己之前嘅容貌了。

瓦路西亞記起了她那驚人嘅美貌，那系她嘅力量之源，也正系它帶著她在她所經歷嘅每一件事情上無往而不利，讓她能以同樣嘅魅力去操控那些男人和女人們，只需要一個眼神就能讓男人們跪倒在她面前。現在這一切都不復存在了。現在她只不過系一個普通嘅十七歲女孩而已，而且更糟糕嘅系，她還變成了半個怪物。連她自己都看不了她自己嘅那張臉了。

在憤怒和絕望之下，瓦路西亞把鏡子向下扔了出去，看著它在帝都古樸嘅街道上摔得粉碎。她所有嘅大臣都安靜地站在那兒不去看她，都知道在這一刻還系不要去和她說話嘅好。當她嘅目光從他們臉上掃過嘅時候，她也看得清清楚楚，知道現在他們沒有人想看她了，沒有人想看她那張恐怖嘅臉了。

瓦路西亞四下尋找那些沃克人，渴望把他們撕成碎片，但是他們已經離開了，在他們把那個可怕嘅咒語施展在她身上之後他們就立刻消失了。她以前被告誡過不要和他們結盟，現在她才意識到所有那些告誡都是對嘅。她為之付出了慘痛嘅代價，這個代價永遠都無法彌補回來。

瓦路西亞想把自己嘅怒火發洩到什麼人身上，她嘅眼睛落在了她嘅新任指揮官布林身上，布林系一個身材高挑、面容俊美，只比她大上幾歲嘅戰士，他已經在朝堂上擔任她嘅指揮官幾個月了。他年輕、高挑、肌肉發達，而且還有著俊美無比嘅相貌，而且她知道他一直垂涎她嘅相貌。但是現在令她惱火地系，他甚至都不看她嘅眼睛了。

「你現在甚至都不看我了嗎？」瓦路西亞咬牙切齒地對他道，她幾乎已經怒不可遏了。

他抬起了頭，但是卻仍舊不和她嘅眼睛對視，瓦路西亞頓時臉都脹紅了。現在這系她嘅命了，她知道她在自己嘅餘生里都會被視作怪物。

「現在我讓你感到惡心了嗎？」她問道，她嘅聲音因為絕望而顯得很憔悴。

他低下了頭，但是卻並沒有回答。

「很好」，在沈默了很長時間之後她終於說道，她決定對某個人實施報復了，「那我命令你：你盯著這張你最討厭嘅臉。你將向我證明我嘅美，你將和我睡在一起。」

那名指揮官抬起頭來帶著一臉嘅恐懼第一次和她嘅眼睛對視在一起。

「女神陛下？」他問道，他嘅聲音沙啞而恐懼，知道如果自己違抗她嘅命令嘅話只會落得個身死嘅下場。

瓦路西亞露出了一個大大嘅微笑，第一次高興了起來，因為她意識到和一個最厭惡她嘅人睡在一起系一個完美嘅報復。

「你先走」，她讓到一邊指著她嘅寢宮道。

*

瓦路西亞站在帝都皇宮頂層那座高大嘅拱形落地窗前，清晨嘅太陽正在升起，窗簾垂在她臉上，她無聲地哭泣著。她能感覺到淚水從她完好嘅那半張臉上流淌了下來，但是另外半張被融化嘅臉上卻沒有，那半張臉系麻木嘅。

空氣里響著輕微嘅鼾聲，瓦路西亞回頭看了過去，看到躺在那裡嘅布林仍舊在睡著覺，甚至在睡覺嘅時候他臉上還帶著一臉嘅厭惡。他討厭和她躺在一起嘅每一刻，她知道那讓她進入了小小嘅報復，但是她仍然沒有感到滿足。她無法向那些沃克人報仇，但是她仍然需要報仇。

她這樣做只系小小地報了點仇，但卻唔系她所渴望嘅那種報復。畢竟那些沃克人已經消失了，而她卻仍舊在這裡，又系一個早上，她還活著，仍然像她嘅餘生那樣，將不得不帶著她這張被毀了容嘅臉生活下去。

瓦路西亞擦去淚水向外看了過去，目光越過城市裡嘅建築，越過城牆，投向了遠方。當太陽升起，她開始隱約看到「七騎士」軍隊嘅輪廓，他們那黑色嘅旗幟佔滿了整個地平線。他們駐紮在那裡，他們嘅軍隊已經整裝待發。他們在緩緩地包圍她，從帝國嘅各個角落調動了數百萬嘅兵馬，準備入侵，準備碾碎她。

她歡迎這種正面對抗。她不需要洛克人，她知道。她也不需要她嘅任何士兵。她能一個人殺光他們。畢竟她系一個女神。很早以前她就已經脫離了凡人嘅範疇了，現在她系一個傳奇，一個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和任何軍隊可以阻擋嘅傳奇。她將一個人去面對他們，她將徹底殺光他們。

然後就再沒有人敢和她做對了。然後她嘅力量將變得至高無上。

瓦路西亞聽到從她背後傳來了一陣沙沙聲，她透過自己眼角嘅余光也看到了一些動靜。她看到布林在床上坐了起來，揭開身上嘅被子就開始穿衣服。她看到他在小心翼翼、偷偷摸摸地往外走，盡可能不弄出聲音，她意識到他打算在她看到他之前溜出房間，這樣他就再也不用再去看她嘅臉了。這讓她倍感屈辱。

「哦，指揮官閣下」，她故作隨意地喊道。

她看到他正在溜走嘅身形恐懼地一頓，他扭頭不情不願地朝她看了過去，當他看過來嘅時候，她朝他露出了一個微笑，用她那被融化到很醜陋嘅嘴唇折磨著他。

「來這裡，指揮官閣下」，她說，「在你離開之前，我想讓你看點兒東西。」

他緩緩地轉身在房間里走了過去，來到了她身旁，他站在那兒看著外面，他嘅眼睛哪裡都看，就系不看他嘅臉。

「你不給你嘅女神一個甜蜜嘅吻別嗎？」她問。

她能看到他嘅身子微微一縮，她心頭嘅怒火蹭嘅一下就起來了。

「沒關係」，她嘅表情陰沈了下去，接著道，「但是至少我想讓你看點兒東西。看一看，你看到那邊嘅地平線了嗎？好好看看，告訴我你在那裡看到了什麼。」

他走了上去，她將一隻手按在了他嘅肩膀上。他向前探出了身子，仔細地看著天邊，在他看嘅時候，她看到他疑惑地皺起了眉頭。

「我什麼都沒看到，女神陛下，沒有什麼異常啊。」

瓦路西亞露出了一個大大嘅微笑，復仇嘅慾望再一次在她心頭升起，她又覺得自己需要暴力和殘忍了。

「再好好看看，指揮官」，她說。

他又把身子向前探出了一點兒，而瓦路西亞則飛快地從身後抓住了他嘅衣服，然後全力把他從窗戶裡頭扔了出去。

布林一邊大叫一邊撲騰著在空中飛了下去，一路跌下上百尺嘅高度，最後一頭落在了地上，立刻就摔死在了下面嘅街道上，砰地一聲，響徹了整片安靜嘅街道。

瓦路西亞露出了一個大大嘅微笑，打量著他嘅屍體，終於感覺到自己報了仇。

「你自己看看，我哋兩個現在到底誰更難看？」她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