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索爾站在小帆船嘅船頭，瑞斯、瑟麗斯、埃爾登、英德拉、馬特斯和歐科納都坐在他背後，他們都沒有去划船，因為那神秘嘅風和水流讓他們所有嘅努力都變成了徒勞。它將把他們帶到它要去嘅地方，不管怎麼去划船或者調整船帆都無濟於事，索爾意識到。索爾回頭看了過去，看著亡靈之地入口所在嘅那一座巨大嘅懸崖一點點地消失在了遠方，頓時松了一口氣。到了向前看，去找到古維恩和開始一個新嘅生活篇章嘅時候了。

索爾回頭看到瑟麗斯也坐在船上，坐在瑞斯旁邊拉著他嘅手，他必須承認，這幅畫面讓他有些不安。看到她重新回到了活人嘅世界，看到他嘅朋友如此地興奮，索爾也感到很興奮。但是他必須承認，這也帶給了他一種不祥之感。因為瑟麗斯之前死掉了，現在卻復活了。他覺得他們好像不知道通過什麼方式改變了事物運行嘅自然規律。當他仔細看打量她嘅時候，他注意到她有種半透明和飄渺嘅特質，即使她活生生地坐在這裡，他還系會情不自禁地把她當作死人來看。雖然不想，但是他還系會情不自禁地去懷疑她嘅歸來系唔系一件好事，想知道她在回去之前還能在這裡和他們一起待多久。

但是瑞斯卻明顯不那麼看，他完全被迷住了，在索爾嘅記憶當中他嘅這個朋友系第一次這麼開心。索爾可以理解：畢竟誰不想有機會去改過自新，去糾正以前犯下嘅錯誤和去見到一個他確信自己永遠都唔會再見到嘅人呢？瑞斯緊握住了她嘅手，直視著她雙眼，她在他親吻她嘅時候撫摸著他嘅臉。

索爾意識到，其他人看起來也有些失魂落魄，就好像系他們進入到了地獄深處，心思沒那麼容易從裡面抽離出來似嘅。裡面嘅一切如同蜘蛛網般重重地包裹在他們身上揮之不去，索爾自己也能感覺到，其中嘅片斷也會不時浮現在他嘅腦海中。他們全都在為失去了科文傷感，悲傷嘅氣氛籠罩著他們。索爾更系如此，在自己嘅腦海裡翻來覆去地思考著自己有沒有辦法可以阻止他。索爾朝海上看了過去，觀察著灰暗嘅地平線和無垠嘅大海，想知道科文怎麼可以做出那樣嘅決定。索爾理解失去了哥哥給他帶來嘅深深悲傷，但是他永遠都唔會做出像他那樣嘅決定。索爾意識到失去了科文讓他很悲傷，因為以前他們一直都能感覺到他嘅存在，自從他第一天加入預備隊起他就一直陪伴在他身邊。索爾記起了他到牢房裡去見他嘅那一幕，記起了他那使他產生了重新活下去嘅意願嘅談話，記起了他為了讓他振作起來，讓他擺脫悲傷和讓他恢復正常所做嘅努力。

但是索爾意識到，不管他做了什麼都無法使他完全恢復正常。曾經嘅那個科文一直都和他哥哥在一起。索爾記起了在科文留下而其他人離開時他臉上嘅表情。那唔系後悔，而是純粹嘅喜悅。索爾感覺到他系快樂嘅。他知道他也不應該有太多遺憾。科文跟著自己嘅心做出了自己嘅選擇，而這系這個世界上嘅其他大多數人都做不到嘅。畢竟，索爾知道他們會再見面嘅。事實上。也許科文會系那個在他死嘅時候等著迎接他嘅人。索爾知道，死亡正在一步步向他們所有人走來，也許唔會在今天或者明天到來，但是總有一天會到來。

索爾試著去把這些灰暗嘅想法趕走，他向外看了過去，強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大海上，在海面上四處掃視著，尋找著古維恩嘅跡象。他知道在這片空曠嘅大海上找到他嘅機會系渺茫嘅，但是索爾還系感到動力十足，心裡重新充滿了樂觀。他現在至少知道古維恩活著，而那就系他需要聽到嘅一切。什麼都無法阻擋他去再次找到他。

「你覺得水流在把我哋帶去哪兒？」歐科納把手伸到船舷外用指尖划著水面，問道。

索爾也伸手去摸了摸溫暖嘅海水，海水流得那麼快，就好像系迫不及待地想把他們帶到它想把他們帶去嘅地方似嘅。

「只要系離開這個鬼地方，我才不在乎去哪兒呢！」埃爾登回頭害怕地看了一眼那些懸崖。

索爾聽到從高空中傳來了一聲鳥叫聲，抬頭興奮地看到他嘅老朋友厄斯托弗里斯在他上方嘅高空盤旋著。它俯衝下來繞著他們繞了幾個大圈，然後又重新飛上了高空。索爾覺得它好像系在給他們指路，系在鼓勵他們跟著它走。

「厄斯托弗里斯，我嘅朋友，當我哋嘅眼睛，把我哋帶到古維恩身邊吧」，索爾對著天空小聲道。

厄斯托弗里斯又叫了一聲，好像系在回答，大大地展開了它嘅翅膀。它轉身朝遠方嘅地平線飛了過去，方向和帶著他們前進嘅水流嘅方向一樣，索爾確信他們距離他們嘅目的地越來越近了。

當索爾扭過頭來嘅時候他聽到從他身旁傳來了一聲微弱嘅叮噹聲，他低頭看到了那把懸在他腰間嘅亡靈之劍，在那裡看到它讓他感到很震撼，也讓他們這趟亡靈之地之旅顯得前所未有地真實。索爾伸手觸摸到了它那交錯著骷髏和骨頭嘅象牙質劍柄，緊握著了它，感受著從它身上散髮出來嘅能量。劍刃上鑲嵌著一些小嘅黑色鑽石，當他把它抬起來仔細觀察嘅時候，他看到它們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當他握住它嘅時候他感覺它握在他手裡系如此地合適。自從他舉起了使命之劍後他就再也沒有產生這種感覺了。這件武器對於他來說有著無以言表嘅重要意義，畢竟他成功地從那個世界逃了出來，而這件武器也同樣從那個世界逃了出來，而且他感覺他們兩個都是那場可怕戰爭嘅幸存者。他們一起經歷了那場戰爭。進入亡靈之地並歸來就像系走進了一個巨大嘅蜘蛛網然後又把它扯了下來一般。索爾知道它已經被扯下來了，但是不知怎麼地他還系覺得它粘在他身上。至少他有這件武器為證。

索爾思考著他從亡靈之地出來這件事，思考著他所付出嘅代價，思考著他無意間釋放到這個世界上嘅惡魔。感覺自己把一股不易被容納嘅黑暗力量釋放到了這個世界上，他心裡感到一陣難受。他感覺他釋放出去了一個像回旋鏢一樣嘅東西，它遲早有一天會以某種方式回來，也許這一天會比他想象嘅來得更早。

索爾握緊了劍柄，做好了準備。不管來嘅系什麼他都會毫不畏懼地迎上去與之戰鬥，不管什麼東西擋在他前面他都會一路殺過去。

但是他真正害怕嘅系那些他看不見嘅東西，那些惡魔可能會帶來嘅無形浩劫。他最害怕嘅系那些通過鬼鬼祟祟嘅方式戰鬥嘅靈魂。

索爾聽到了腳步聲，感覺到他們嘅小船搖晃了起來，轉身看到馬特斯走到了他身旁。馬特斯難過地站在那兒，和他一起看向了遠方。天空很陰暗，當他們向外看去嘅時候很難看出這系上午還系下午，整片天空都是一片昏暗，好像這整片天地都在傷感似嘅。

索爾想到馬特斯系如何那麼快成為他親密嘅朋友嘅。尤其系現在，在瑞斯全身心都放在了瑟麗斯身上嘅情況下，索爾有點感覺像系失去了一個朋友又得到了另一個朋友。索爾記起了馬特斯在下面系如何不止一次地救他嘅，他已經系他忠實嘅朋友了，就像他一直都是他嘅兄弟們忠實嘅朋友一樣。

「這艘小船唔系造來在開闊嘅海域航行嘅，一個大浪就能把我哋全都被殺死。它只不過系格溫多林那艘大船上配嘅登陸艇而已，並唔系用來在大海上航行嘅。我哋必須找到一艘更大嘅船。」

「還有陸地和補給」，歐科納來到了索爾嘅另一邊插嘴道。

「還有地圖」，埃爾登也插嘴道。

「不管怎麼說，我哋嘅目的地系哪兒呢？」英德拉問道，「我哋這系要去哪兒呢？你知道你兒子可能在哪兒嗎？」

索爾如同之前嘅無數次那樣仔細地觀察著遠方嘅地平線，思考著他們嘅所有問題。他知道他們都是對嘅，而且自己也在想著同樣嘅事情。擺在他們面前嘅系一片汪洋大海，而他們卻只有一艘小舟，而且還沒有補給。他們都活了下來，對此他很感激，但是他們嘅處境卻依舊危險。

索爾緩緩地搖了搖頭。當他站在那兒陷入思考嘅時候他開始在遠方嘅地平線上看到一個東西。當他們靠近過去嘅時候，那個東西開始變得更清晰了，他確信那裡真嘅有什麼東西，而唔系他嘅眼睛在捉弄他。他嘅心跳因為興奮而加快了。

太陽突破了雲層嘅遮擋，一道光從天而降，落在了遠方嘅地平線上，點亮了一座小島。那系大海中央嘅一小片陸地，附近什麼都沒有。

索爾眨了眨眼，想知道它系唔系真嘅。

「那系什麼？」馬特斯問出了這個他們所有人心中都有嘅問題，當他們看到它嘅時候，他們全都站起來瞪大眼睛看了過去。

當他們靠近嘅時候，索爾看到有一片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嘅霧氣籠罩著那座島，他感覺這裡有著魔法嘅氣息。他抬頭看到那裡一片荒涼，高達數百尺嘅懸崖直伸向天空，這系一座狹窄、陡峭而險峻嘅島，海浪拍擊著圍繞在它四周嘅石頭，它就像從海裡出現嘅上古怪獸一般。索爾全身上下覺得這就系他們要去嘅地方。

「即使我哋能到那裡，那裡也太陡了，不好爬」，歐科納說。

「而且我哋不知道頂上有什麼，有可能會不友好，除了你嘅劍之外我哋嘅武器都丟失了。我哋在這裡打不起仗。」

但是索爾審視著這個地方，思索了起來，感覺這裡給他帶來了一種很強烈嘅感覺。他抬頭看著厄斯托弗里斯在繞著它盤旋著，更確信這就系他們要來嘅地方了。

「在我哋尋找古維恩嘅路上任何地方都不容放過」，索爾說，「任何地方都唔會遠。這座島就將系我哋嘅第一站，不管上面嘅東西系唔系對我哋有敵意。」他緊握著他嘅劍道。

第六章

亞利斯黛爾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個陌生嘅她不知道系哪兒嘅地方，它看起來像系沙漠，當她低頭朝地面上看去嘅時候，地面上嘅沙子由黑色變成了紅色，正在她腳下乾涸和開裂。她抬頭在遠處看到格溫多林正站在一支亂糟糟嘅軍隊前面，那支軍隊只剩下了幾十人，他們都是亞利斯黛爾認識嘅白銀衛隊成員，他們所有人嘅臉上都血跡斑斑，盔甲也都開裂了。格溫多林嘅懷裡抱著一個小男孩，亞利斯黛爾感覺那系她嘅侄子古維恩。

「格溫多林，我嘅妹妹！」亞利斯黛爾看到她頓時松了一口氣，喊道。

但是當亞利斯黛爾看過去嘅時候，突然傳來了一陣可怕嘅聲音，那系無數雙翅膀拍打時所發出嘅聲音，聲音正變得越來越大，伴隨而來嘅還有嘎嘎嘅叫聲。地平線上變成了黑色，空中布滿了正朝她飛過來嘅渡鴉。

亞利斯黛爾驚恐地看到那些渡鴉像一堵黑色嘅牆般蜂擁而至，俯衝下來把古維恩從格溫多林手上奪了過去，尖叫著把他帶上了天空。

「不！」格溫多林在它們扯向她嘅頭髮嘅時候把手伸向天空尖叫道。

亞利斯黛爾無助地看著這一幕，除了看著它們把大叫著嘅孩子帶走什麼都做不了。地面上乾涸和開裂得更厲害了，並且開始出現裂縫了，直到後來格溫嘅士兵們一個接一個都掉了進去。

只剩下格溫多林一個人站在那兒盯著她，眼睛里帶著一種亞利斯黛爾希望她永遠都沒看見過嘅可怕眼神。

亞利斯黛爾眨了眨眼，發現自己正站在大海中央嘅一艘大船上，四周都是驚濤駭浪。她環顧四周，看到她系船上嘅唯一一個人，她向前看了過去，看到她前面有另一艘船。埃里克面對著她站在那艘船嘅船頭，周圍系來自南部艾爾斯嘅數百名士兵。看到他在另一艘正在駛離她嘅船上讓她感到很痛苦。

「埃里克！」她大喊道。

他和她對視著，把手伸向了她。

「亞利斯黛爾！回到我這裡來！」他也大喊道。

亞利斯黛爾驚恐地看著他們這兩艘船相互漂得越來越遠，埃里克嘅船被水流吸走了。他嘅船開始在水中緩慢地打轉，而且打轉嘅速度越來越快，埃里克朝她伸著手，但是亞利斯黛爾地卻只能無助地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嘅船被一點點吸進漩渦深處，直至消失在她嘅視野當中。

「埃里克！」亞利斯黛爾哭喊道。

回應她嘅哭喊聲嘅系一聲號啕大哭，亞利斯黛爾低頭看到她正抱著一個孩子，埃里克嘅孩子。那系一個男孩，他嘅大哭聲蓋過了風聲、雨聲和那些士兵們嘅尖叫聲，直衝雲霄。

亞利斯黛爾大叫著醒了過來。她站起來環顧四周，想知道她這系在哪兒和發生了什麼。她重重地呼吸著，緩緩地收拾起自己嘅心情，過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那一切都只不過系一場夢。

她站起來低頭看向了甲板上嘎吱嘎吱直響嘅船板，意識到她仍然還在船上。之前嘅一切都一下子回到了她嘅腦海中：他們離開了南部艾爾斯，他們這系要去解救格溫多林。

「親愛嘅？」一個輕柔嘅聲音傳來。

亞利斯黛爾看了過去，看到埃里克正站在她身旁帶著一臉嘅擔心看著她。看到他她頓時松了一口氣。

「又做惡夢了？」他問。

她點了點頭，不好意思地把眼光移開了。

「在海上夢境要更生動」，另一個聲音道。

亞利斯黛爾扭頭看到埃里克嘅弟弟斯卓姆也站在不遠處。她把目光投向了更遠處，看到了船上嘅那數百名上部艾爾斯人，然後她嘅記憶全都回到了她嘅腦海中。她記了起來，記起了他們嘅出發，記起了他們把傷心嘅多芬留下來和她母親一起來管理南部艾爾斯這件事。自從收到那封信之後他們所有人都感覺他們別無選擇，只能啓航前往帝國去尋找格溫多林和指環嘅其他所有人，因為那系他們嘅責任所在。他們知道那將會系一個不可能完成嘅任務，但是他們沒有人在乎，因為那系他們嘅職責。

亞利斯黛爾揉了揉眼睛，試圖將那些惡夢從她腦海裡擺脫出去。她不知道在這片無盡嘅大海上時間已經過去多少天了，而當她現在向外看，去觀察遠方嘅地平線嘅時候，她也看不到什麼東西，因為那裡全都被霧氣籠罩住了。

「從南部艾爾斯起霧氣就一直跟著我哋了」，埃里克看著她目光所在嘅地方道。

「讓我哋希望這並唔系一個不祥嘅預兆吧」，斯卓姆接口道。

亞利斯黛爾輕輕地摸了摸她嘅小腹，安慰自己說自己沒事，寶寶也沒事。她嘅夢讓她感覺太真實了。她嘅動作很快也很自然，因為她不想讓埃里克知道。她還沒有告訴他。她有點想告訴他，但是又有點想在合適嘅時候告訴他。

她抓住了埃里克嘅手，看到他還活著讓她松了一口氣。

「我很高興你沒事」，她說。

他朝她露出了一個微笑，把她拉過去吻了一下。

「我為什麼會有事呢？」他問，「你嘅夢只不過系夜裡嘅胡思亂想罷了，不管系什麼樣嘅惡夢，夢境里嘅人都是安全嘅。我在這裡和你還有我忠實嘅兄弟還有士兵們在一起，就像我希望嘅那樣地安全。」

「至少得等到我哋到達帝國，在我哋這支小艦隊對抗帝國嘅成千上萬艘船時我哋才能算系像以前那樣安全。」斯卓姆笑著補充道。

斯卓姆邊說邊笑著，看起來對即將到來嘅戰鬥很期待。

埃里克嚴肅地聳了聳肩。

「我哋嘅事業有神靈嘅支持，我哋唔會輸嘅，不管勝算如何。」他說。

亞利斯黛爾直起了身子，皺起了眉頭，試圖搞明白這一切。

「我看到你和你嘅船被吸進海底了，我看到你也在船上。」她說。她想再加一點有關他們孩子嘅事情，但是她忍住了。

「夢境並不總系能預示什麼」，他說。但是在他嘅眼睛深處，她看到了一抹擔心。他知道她看到了什麼，而他尊重她嘅這種預見未來嘅能力。

亞利斯黛爾深吸了一口氣，低頭看向了水面，知道他系對嘅。必須他們全都在這裡活得好好嘅。但是它看起來如此地真實。

當亞利斯黛爾站在那兒嘅時候，她又產生了抬手去摸她小腹，去安慰她自己和她知道在她肚子里成長嘅孩子嘅衝動。但是有埃里克和斯卓姆站在那兒，她不想把她懷孕嘅事暴露出來。

一聲很低很輕嘅號角聲破空傳來，這樣嘅號角聲每隔幾分鐘就會響起，系用來告訴這支艦隊裡嘅其他船隻他們在霧裡嘅位置嘅。

「號角聲可能會把我哋暴露出去」，斯卓姆對埃里克說。

「暴露給誰呢？」埃里克問道。

「我哋不知道霧氣後面有什麼」，斯卓姆說。

埃里克搖了搖頭。

「也許吧，但是現在更大嘅危險唔系敵人，而是我哋自己。如果我哋撞上我哋自己嘅船嘅話，那我哋可能把我哋嘅整支艦隊都葬送掉。在霧氣散去之前我哋都必須去吹響號角。我哋嘅整支艦隊可以通過這種方式來溝通，而且同樣重要地系，它也可以讓我哋唔會相互離得太遠。」

霧氣中埃里克艦隊裡嘅另一艘船也隨之響起了一聲號角，確定了它嘅位置。

亞利斯黛爾看進了霧氣中，陷入了思考。她知道他們有很遠嘅路要走，知道他們和帝國處在這個世界嘅兩端，她想知道他們怎麼才能及時地趕到格溫多林和她弟弟那裡。她想知道那只隼帶著那封信飛了多久，想知道他們現在系否還活著。她也想知道她熱愛嘅指環王國發生了什麼。如果遠離故土死在了異國他鄉嘅海灘上，那他們嘅死亡方式就太可怕了。

「帝國在這個世界嘅另一邊，親愛嘅，去那裡會系一段漫長嘅旅程，你為什麼留在甲板上呢？乾嘛不去下去到船艙里睡一覺呢？你已經幾天沒睡覺了。」她看著他嘅黑眼圈道。

他搖了搖頭。

「指揮官系不用睡覺嘅，而且我哋也快到我哋嘅目的地了。」他說。

「我哋嘅目的地？」她疑惑地問道。

埃里克點了點頭，朝霧氣里看了進去。

她跟著他嘅目光看了過去，但是什麼都沒有看到。

「系巨石島，我哋嘅第一站」，他說。

「但是為什麼呢？」她問，「為什麼要在到達帝國之前停下呢？」

「我哋需要一艘更大嘅船」，斯卓姆插嘴替他回答了這個問題，「我哋不能用這麼幾十艘船去和帝國拼。」

「那你能從巨石島上找到所需嘅艦隊嗎？」亞利斯黛爾問。

埃里克點了點頭。

「有可能，巨石島上有船也有人，比我哋都多，而且他們看不慣帝國，以前他們給我父親效勞過。」埃里克說。

「但是他們現在為什麼要幫你呢？」她不解地問，「這些人系什麼人呢？」

「他們系雇傭兵」，斯卓姆插嘴道，「系這座艱苦嘅島和這片艱苦嘅大海鑄就嘅硬漢，他們會為出價最高嘅人戰鬥。」

「原來系海盜」，亞利斯黛爾意識到了他們嘅身份，帶著不屑道。

「不完全系，海盜專為劫掠，而巨石島人則系靠殺戮為生。」斯卓姆回答。

亞利斯黛爾仔細打量著埃里克，能從他臉上看出來確實系這樣嘅。

「和海盜或者說雇傭兵為伍去進行一項正義嘅事業光彩嗎？」她問。

「贏得戰爭和為像我哋這樣嘅正義事業去戰鬥才會光彩，而去贏得這樣一場戰爭嘅手段並不像我哋想要嘅光彩」，埃里克回答。

「死了就談不上光彩了」，斯卓姆補充道，「而且光彩不光彩系由勝利者來定嘅，而唔系失敗者。」

亞利斯黛爾皺起了眉頭，埃里克轉向了她。

「並唔系每個人都像你或者我這樣光明正大。那並唔系這個世界運行嘅方式，也唔系贏得戰爭嘅方式。」他說。

「那你能相信這樣嘅人嗎？」她最後問他道。

埃里克嘆了口氣，重新把目光投向了遠方，背著雙手凝視著那裡，好像在思考著同樣嘅問題。

「我哋嘅父親相信他們」，他終於說道，「而且父親嘅父親也相信。他們從來都沒有辜負過他們。」

「那就意味著他們現在唔會辜負你嗎？」她問。

埃里克仔細打量著遠方嘅地平線，正當他這麼做嘅時候，突然，霧氣散開了，太陽冒了出來。遠處嘅景物發生了戲劇性嘅變化，他們突然能看到東西了，亞利斯黛爾看到了遠處嘅陸地，心情頓時大好。遠處坐落著一座由懸崖構成嘅高聳入雲嘅高大島嶼。那裡看起來沒有登陸嘅地方，沒有沙灘也沒有入口。直到亞利斯黛爾把頭抬得更高嘅時候她才看到了一座從山體中開鑿出來嘅拱門，海水直接拍打在了它上面。那系一座巨大而巍峨嘅入口，入口由一塊鐵閘門攔著，中間還有一面由整塊石頭組成嘅上面鑿有一扇門嘅牆，和她見過以往見過嘅任何東西都不一樣。

埃里克盯著遠方，仔細打量著它，陽光灑在那扇門上，就好像系要把光從那個入口照到另一個世界一樣。

「親愛嘅，信任有時候系出於需要而唔系意願，它系一樣不穩定嘅東西。」